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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(1 / 2)





  谢韫舜俯视着陈嬷嬷的卑躬,可想而知,陈嬷嬷有备无患,她的再多话语都是枉然,已然换不回木梨的牺牲,此仇必报。

  不再质疑,不提‘下不为例’,谢韫舜接受现状般的说道:“木梨有无以下犯上,只有陈嬷嬷心知肚明,死无对证。本宫建议陈嬷嬷按照同是以下犯上的田嬷嬷的棺材规格,安葬木梨。”

  “是,皇后娘娘。”陈嬷嬷心下一怔,精心准备了很多巧妙应对的话,竟都用不上?她是有所畏忌的认命妥协了?

  阶下侍从纷纷诧异,皇后不追究,任由陈嬷嬷一面之词施暴于陪嫁宫女?如此用心险恶的行为,皇后息事宁人?

  贺云开在她身后,置身事外的沉静,覆盖着她的眼神中隐有复杂情绪。

  谢韫舜随即命道:“传膳祥凤宫。”

  话毕,她疾步而去,衣袂猎猎,发间金簪反射着冰寒的光。

  “是,皇后娘娘。”陈嬷嬷可以想象到皇后的恼怒,心情不悦的自然不想再跟皇上一同用膳。她为皇后体会到太后恼怒但又要隐忍的心情,而暗暗兴奋极了。

  谢韫舜要隐忍着?不!今日就要报仇!

  午后,秋风瑟瑟。谢韫舜披着斗篷在祥凤宫中散步,踩着枯黄的落叶,漫无目的。

  陈嬷嬷安分的跟随其后,不时的偷瞄皇后,丝毫不见皇后的不悦,神色如常,好像木梨之死没有发生过。对侍候自己多年的侍女如此冷漠,难道皇后是薄情寡义之人?哼,这更像是懦弱,虚张声势,不过如此!

  走着走着,谢韫舜漫不经心的道:“都退下,本宫随意逛逛,不用跟随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陈嬷嬷示意随从们退去。

  正如预料,陈嬷嬷没有退下,她要时刻跟随着皇后,一丝不苟的监视皇后的行踪,并汇报给太后。

  于是,半个时辰后,谢韫舜走到了一间事先探查过井房,荒废、僻静。她饶有心趣的走进去,房子阴暗,井水已枯。

  见陈嬷嬷恭顺的站在房外,没有跟随而进的意思,问道:“陈嬷嬷,不跟随进来吗?”

  陈嬷嬷一惊,那声音莫名凌厉,令人不寒而栗,定睛一看,皇后依然是从容大方的神态,便回道:“老奴在此候着。”

  “那怎么行,地狱在等着你。”谢韫舜语声沉凉肃然。

  就在陈嬷嬷恍惚间,木梅和木兰突然从井房冲出来,用网子擒住她,木桃随即拎长棍用力将她打倒在地。三人把她抬扔进了井房,房门如未打开过似的关上了。

  “皇后娘娘……”陈嬷嬷震骇,本想仗太后的势,见眼前情形,瞠目结舌。

  谢韫舜暼了眼地上的老奴,镇定自若,吩咐道:“按你们想要为木梨报仇的方式,送她去地狱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三个侍女齐声,失去同伴木梨的悲愤难平,开始即恨又狠的以暴制暴。

  “皇后娘娘……”陈嬷嬷难以置信,在皇后美丽大方的表象下,是刻不容缓的狠烈,是睚眦必报的决绝。不容她周旋,皇后已经果断的离开。

  傍晚,谢韫舜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小憩,三个侍女陆续归来而至,不动声色。

  宫女来报:“启禀皇后娘娘,太后宣见。”

  谢韫舜慵懒的起身,由宫女整理仪容,便前往荣盛宫。

  荣盛宫中,翟太后在花园亭台下品桂花茶,食桂花糕,谈笑风生,身边是娇柔的翟容容。

  谢韫舜款款而来,如平常一样若无其事的行礼问安。尽管道不同,她保持着该有的礼貌和体面。

  翟太后等不到她愤然的主动来控诉,便宣她前来询问,语声有着后知后觉的诧异:“哀家听闻,皇后的陪嫁宫女因以下犯上,被陈嬷嬷即刻杖毙了?”

  “确有此事。”谢韫舜冷静的道:“不过,死无对证。但是,若是实情,陈嬷嬷有权私自处置。”

  翟太后惊诧于她的冷静,波澜不惊的近乎无情,没有看到预料的悲痛愤慨,隐隐失望。

  谢韫舜绝不流露出心痛,宁可坚强到让别人认为她无情无义,也不让罪魁祸首惺惺作态的慰问而心中幸灾乐祸。

  翟太后目光一转,没有发现陈嬷嬷的身影,不禁问道:“陈嬷嬷何在?”

  谢韫舜回头寻了寻,不慌不忙的对木桃道:“去找找陈嬷嬷。”

  翟太后当然想象不到心腹陈嬷嬷已经惨死了,盘算着在陈嬷嬷晚上汇报谢韫舜的行踪之际,再多加叮嘱她务必紧随谢韫舜的身边。

  看了眼静娴如晨花的翟容容,翟太后问道:“皇上请皇后临摹的名画,皇后仍未动笔?”

  谢韫舜道:“儿臣先仔细观赏了一番,明日开始临摹。”

  翟太后自作主张的命道:“去将乾龙宫中那幅要临摹的名画,小心移到祥凤宫,方便皇后临摹。”

  嬷嬷应道:“是。”

  闻言,谢韫舜清醒的意识到太后不希望她再出入乾龙宫,谁出的主意?只见翟容容柔顺的低首掩唇品茶,似乎与世无争一样。

  当务之急,是把贺元惟的信件交给爹,谢韫舜道:“母后,儿臣想明日再去议政殿,跟谢大人再商议翟府的二位公子提拔为尚书一事,望母后准许。”

  “不急,一个月后再与谢大人商议。”翟太后可不能掉以轻心,悔使翟容容错失皇后之位,要杜绝谢韫舜跟谢义频繁见面,亦杜绝谢韫舜跟皇上过多接触。

  谢韫舜心下一怔,俨然是有高人指点,在逐步孤立她、围困她。

  翟太后不由得挺直背脊,严阵以待着谢韫舜的气急败坏,免不了一场激烈的言辞凿凿的争论,毕竟表面上是不近人情的管束,这是冒险的试探。然而,等到的是她的接受。

  “是,母后。”谢韫舜察觉到了翟太后那雌性的斗志,便沉住气,没必要争论,需要再想对策。

  翟太后不可思议,待她行礼告退后,才开口对翟容容说道:“你说对了。”

  回到祥凤宫,正遇到小心翼翼抬着名画的宫女们,谢韫舜让她们把名画放在寝宫侧殿,下令备笔墨纸砚。

  入夜,十余盏宫灯高悬,照亮殿内如白昼,谢韫舜在铺开的画布前临摹名画,名画意境深远,她专注的让自己置身于画中,去领悟,落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