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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节(1 / 2)





  贺云开温言道:“摸摸我,转移疼的感觉。”

  谢韫舜一鄂,果不其然,他得寸进尺了。

  “摸摸我的手。”贺云开把手挪近她,温存视之。

  谢韫舜迟疑了片刻,轻轻的摸了下他的手。

  贺云开教她道:“握住我的手,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摸。”

  只是闻言,谢韫舜就已羞赧的向后缩了缩。

  贺云开温柔说道:“伤口真的非常疼,很难受,韫舜,求你。”

  谢韫舜看清他额头上细密的冷汗,以及他难受的表情,无助孱弱,可以想象的剧疼。她深吸口气,慢慢的握住他的手,矜持的垂目,轻轻的摸着他的手指。

  他的手掌厚实,手指粗长。她的手白皙的泛着光泽,手指修长。

  贺云开隐隐一笑,虽然她只是轻轻柔柔的触摸他的手,他就开怀极了。知道她心善,知道她羞涩,他会让她习惯和他亲昵。

  谢韫舜实在无法漠然置之,她很清楚,他的伤是因她而受。

  贺云开的疼意得以缓解,闭目养神,在她的陪伴和触摸下,他疲倦的睡着了。

  望着贺云开安详的睡态,谢韫舜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贺元惟的话语:‘此时此刻,我可以杀掉此处我要杀的任何人’。一幕一幕皆在一念之间,他们仨人都懂得没有选择的那一念的结局是什么。

  马车行驶的极其缓慢,在傍晚才驶入皇宫。当贺云开睡醒,发现马车停在乾龙宫,便吩咐马车驶去祥凤宫,他对谢韫舜坦言道:“我有近三年没有在乾龙宫的寝宫就寝了,不习惯。”

  谢韫舜知道,他总是就寝在她的祥凤宫。

  到了祥凤宫,侍从们小心翼翼的抬下软榻,贺云开平稳的趴着,软榻直接抬进寝宫的床边,紧贴着床,垫起软榻跟大床一样高。

  贺云开温温和和的索要着她的照顾,目光寻着她的身影,眼神里满溢暖柔的光,让她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。

  谢韫舜默不做声的由着他的索要,喂他吃瓜果,喂他饮茶水,喂他用晚膳,尽责的照顾他。

  朦胧烛光中,她躺床上,他趴榻上,他轻牵着她的手共眠。

  翌日清早,用过早膳之后,贺云开趴在软榻,被抬入议政殿。谢韫舜一袭白鹤常服,落落大方的同行。

  以肖伯希和梁文宽为首的十位权臣已在殿内恭候多时,听闻皇帝摔伤背骨,无法上早朝理政,又得知昨日谢远川率兵出入柘翠园,皆惶惶不安,必须要面见皇帝一探究竟。

  贺云开平和的宣布道:“朕摔伤背骨,需趴着静养多日。朕养伤期间,由皇后协阅奏章,并按朕的旨意,由皇后代为执笔朱批。”

  众人面面相觑,收回了肖丞相的协阅奏章权?全权交由皇后?这是皇后的主意?

  瞧见众人脸上的猜疑,谢韫舜从容的提议道:“皇上,何不仍由肖丞相协阅奏章,他职责所在,理应为皇上分担。”

  贺云开思量片刻,坚定的道:“朕同意皇后的提议,仍由肖丞相协阅奏章。而代朕朱批奏章,理所当然只有皇后能胜任。”

  按照事先的商定,贺云开故意先说出全交由皇后。随即,由谢韫舜提出柔和的建议,缓解大臣的顾虑,免得大臣猜疑皇后心存野心,以退为进,又能达到她代为朱批的结果。

  议政殿内,只有皇帝、皇后、肖丞相。肖伯希言行谨慎,如往常一样展开奏章,为皇帝阅读罢,便不再多言的把奏章铺开在皇后面前的紫檀木案,静观其变。

  在谢韫舜的背后,贺云开沉静的趴着,闭目倾听奏章,轻声告诉她如何批复。

  谢韫舜端坐着,提笔落字,完全按照贺云开的旨意朱批。批阅着奏章,她不禁发现,天下事是何其的庞杂繁琐,百官又是何其的形形色色。

  朱批了近一百件奏章之后,还有厚厚的两摞待批,谢韫舜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真切的感到了辛苦,感慨于贺云开日复一日的坚持勤勉。

  贺云开温言道:“歇会。”

  谢韫舜顺势搁下笔,唤来木桃吩咐几句。不多时,瓜果茶水陆续奉上。它慢饮口茶润喉,目光一转,就发现贺云开在满怀渴望的等待着她喂。

  于是,肖伯希不经意间见证了帝后恩爱的画面,只见皇后大大方方的喂皇帝吃瓜果、饮茶,皇上舒心的享用。下一刻,皇帝温柔的为皇后握揉手腕,皇后含羞垂眉。

  画面自然温情,有着天长地久的默契。肖伯希赶忙收起视线,这位平和清肃的皇帝,终日乾乾,真真只在皇后面前流露出食人间烟火的温柔深情。

  歇了一阵,谢韫舜提出继续朱批奏章。批阅完三百余件奏章,通过贺云开处理国事的举措,她对他有了新的认识,清楚的认识到他的宽严有度,他掌控国势的游刃有余,有主见且明智精准。

  与此同时,谢韫舜也认识到他出类拔萃的稳重。遇到不懂或不知之事,他不急于盲目批复,而是立刻宣见相应晓得之人,详细了解一番;或者派人去御书房取来相应书籍,仔细查阅。遇到难决之事,他询问肖伯希,并宣见相关的人了解情况,耐心的洞察事理。

  呈上的奏章虽然全部批复,显现出的诸多问题仍待解决。已是午后,尽管重伤在身,习惯于勤勉的贺云开趴在榻上,刻不容缓的宣见几位重臣筹商政策。

  丞相肖伯希退下后,廖子敬进殿。此人是一位忠实的男子,无官职,但不容小觑。他负责管理广纳贤才的‘荐举箱’和广开言路的‘明径箱’,每日把两个箱中的密件整理呈给皇上。

  廖子敬跪坐在榻前,备上笔墨,一边把密件简明扼要的一件一件的禀告于皇上,一边记录皇上的旨意。

  谢韫舜静坐在旁,端视他的勤政,他趴着静养重伤,仍专心致志的理政,知晓天下事。更为难得的是他每日的坚持不懈,荐举箱和明径箱绝非形同虚设,可见他是每日例行闻奏。

  廖子敬禀告完,谨记皇上对每件密件的旨意,退下去执行。

  贺云开抬首,遇到谢韫舜的目光,四目相对,他敛去面对国事的严肃,对她温存一笑。

  待重臣们到达,谢韫舜就适时的离开议政殿,不让朝堂太过警惕她参于政务。着实劳累,她回到祥凤宫,让女医齐氏为她周身按摩,闭目小憩。

  入夜,尽管多事一时未决,贺云开一句明日再议,便迅速回宫陪伴谢韫舜,不让她觉得被冷落。

  谢韫舜喂他用完膳,足浴归来,见他满面愁容,心中刚生疑问,就听他不适的道:“我浑身难受。”

  他只能趴在榻上,且一动就牵扯的疼,可想而知身体很难受。谢韫舜自也明白他话中之意,轻轻握着他的手掌,慢慢摸着他的手指。

  贺云开隐隐一笑,依旧不适的道:“摸摸我的脖、颈、背、腿。”

  谢韫舜心中怦然一羞。

  注视着她的羞容,贺云开温言道:“熄灭灯,帮我摸摸,求你,我身体又疼又麻,很不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