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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节(1 / 2)





  谢珽却将她细弱的手腕握得更紧。

  “耳朵红了,脸红了,就连脖子都是。”他摩挲着掌心细腕,激战后的狠厉眼底添了稍许温柔,忽而凑到她的耳边,温热气息喷来时,低低的声音都添了些许蛊惑,“告诉我,你方才在想什么?”

  “我没想什么。”

  谢珽哪会相信,在她耳梢轻轻啄了下,“骗人。”

  那语气,活生生就是倒打一耙。

  阿嫣被他问得窘迫,又不好解释方才的隐晦心思,见谢珽握着手腕不肯撒手,情急之下,拿另只手拍他腿面。

  伤处被牵动,谢珽毫无防备,手上力道稍松。

  阿嫣趁机逃出桎梏,怕他穷追不舍,红着脸抓了干净衣裳丢给他,“自己换衣裳吧,我去瞧司裕。”

  “哎,阿嫣——”谢珽试图阻拦。

  阿嫣却已兔子般跑出去了,只留下个慌乱而窘迫的背影,奔向那个叫司裕的少年。

  剩谢珽坐在原处,懊恼拍了拍脑门。

  玩砸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司裕就安置在隔壁院中。

  陆恪和陈越挑了伤势轻些的人巡逻,免得外面再有动静,徐曜留在此处安顿受伤的侍卫们,玉露和玉泉在旁帮忙。

  阿嫣过去的时候,司裕还在昏睡。

  少年的脸色有点苍白,大抵是失血的缘故,比起从前随意来去的利落矫健,显得颇为虚弱。半昏的烛光照在脸上,他睡得十分安静,伤口虽已包扎,衣裳却还没换,上头血痕斑斑,裂口极多——显然是被刀剑所伤。

  且遍观院落,只有他在昏睡。

  阿嫣忍不住担忧起来,问道:“他怎么伤成了这样?”

  “司公子的武功路数与旁人不同。”徐曜拱手为礼,解释道:“咱们对战时有攻有守,彼此照应,有事半功倍之效。司公子却是拼命的打法,人少时速战速决,无人能敌,但若被对手困住,防守薄弱时难免受伤。”

  “不过王妃放心,他的伤势已无大碍。卑职定会好生照料,不会再令伤势加重。”

  “当真无碍么?”

  “放心!”徐曜知道她为何担忧,却不敢说司裕是被谢珽打晕的,只拍着胸脯道:“明早他若不能活蹦乱跳,王妃尽管找我。”

  这般保证,显然是极有把握。

  阿嫣暗自松了口气,颔首道:“那就有劳徐典军了。”

  说罢,没再打搅司裕歇息,转身出屋。

  凶险袭杀终于消停下来,已经是后半夜了,半弯的月亮悬在浩瀚苍穹,夜风归于安静时,疲惫终于袭上脑海。

  她捂着嘴巴,轻轻打了个哈欠。

  周遭仍在忙碌,受伤的侍卫们在里头处理伤口,敷药包扎,阿嫣不便进去,便与玉露和玉泉一道,到驿站的库房和随行的马车里里寻些可用的栉巾、软布、衣裳、药粉等物,拿过来给他们用。

  奔忙之间,也没再回院歇息。

  等谢珽换好衣裳赶过来,阿嫣已然不见踪影,唯有司裕在屋中安静昏睡。

  召来徐曜一问,才知她帮忙去了。

  既是如此,谢珽便由着她,怕周遭埋有未尽的隐患,先提剑将周遭检看了一圈。惊心动魄的袭杀过去,驿站周遭满地狼藉,好在潜伏之人都已斩除,周遭暂且安生。这残局自然会有人来收拾,阿嫣那边有陈越盯着,也可放心,剩下的事情里,最要紧的是擒获的那个匪首。

  院落重重,谢珽与陆恪在中庭相遇。

  “捉到的人呢?”

  血迹擦净,他换上了墨色织金的锦衣,唯有脚底的黑靴如鼓,斑斑血痕令色泽稍深。那张脸轮廓冷硬,已然恢复了惯常的沉厉,提起暗夜偷袭、重伤队伍的刺客时,眉宇间分明藏了怒意。

  陆恪亦沉眉肃目,道:“回禀王爷,找了驿站的一处暗室,朱九已经带了两个兄弟去审。王爷随我来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暗室里充斥着血腥味。

  朱九名为侍卫,实则是刑讯的一把好手,手段未必有多残忍,却心思缜密,极擅攻心。便是经历过酷烈训练的死士到了他手里,都能寻出弱点深挖硬拽,最终攻克心房撬开嘴巴。峥嵘岭山寨里的贼首落在他手中,更不例外——

  那人是训练刺客的,而非被磨砺的人。

  谢珽进去时,朱九已经问出了些。

  “此人姓刘名照,原是南边饶州的人,早年曾在咱们这里从军,后来沙场上断了腿,先王爷抚恤伤员,他领着银子回家去了。”朱九费神许久,见陆恪递来水袋,仰头灌了一口,续道:“回家后,才知妻儿遭人欺凌,家破人亡。他不甘心,闯进刺史府里,砍了那纨绔。”

  这样听来,倒是条血性的汉子。

  河东麾下投军的各有来路,饶州离河东千里之遥,这刘照在边塞洒热血,家中妻儿却遭人欺辱,报仇也是应当。

  只不过——

  “那他怎会跑去峥嵘岭?”

  “怪就怪在这里。”朱九回头,见刘照似又打起了歪主意,一脚将插在脚背的匕首踩下去,疼得那位冷汗直冒,续道:“他原想来河东,投靠昔日的袍泽,却被原先的上锋带去了峥嵘岭,接管那座山寨。之后,那人就没了踪影。”说罢,将两人先前所在的折冲府说了,那上锋竟还是个参军,彼时才刚卸甲。

  不过河东麾下兵马极盛,这参军并不起眼,朱九已经让人递信去查,暂且不知对方去处。